杂粮动物,我啥都能吃……

【洪爆】琉璃(17)

酒店内洪文刚已经枯坐半个小时了,可是也没等到正主,看来才第一次见面,就被人故意来了个下马威,好在他本身就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只是一直端正的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身边高晋笔直的站在他身侧,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门口。


终于在洪文刚喝下第三杯茶时,主人才姗姗来迟。


“洪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来人五十来岁,外表看起来斯文至极,头发花白整齐的打理梳成个大背头,金丝眼镜恰到好处的让他看起来和蔼不少,他身后还跟着克莱因,和四个年轻人。


放下茶杯,洪文刚并没有起身,只是淡笑“哪里,诺亚先生点名要见我一面,已经是给足了我面子。”


他们的那笔生意,他早早派去克莱因和他们沟通,谁知道对方一定要见他这个大老板才肯罢休。


克莱因自觉的站在了洪文刚右边,和高晋两人一左一右。


那边诺亚坐在对面,身后四个人也默契的站在他两侧,明明两个老板都是带着笑但是他们却都带着防备和杀气。


诺亚拿出手帕,很是洁癖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居然先是打量了几眼高晋,目光若有所思道“我做事一向小心,在说了我和您的合作可不是一场手术那么简单,相信您早已经对我做过调查不用我在多说。”


诺亚,本名不详,一直在美国搞毒品生意,黑白通吃,也做贩卖人口和军火的生意。


本来他和洪文刚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中国,井水不犯河水,奈何前不久他命高晋放掉的那个小孩毁约的客户居然恰巧就是诺亚的人。


消息传进他耳朵里,本是个无关紧要的手下,怎知贪心的诺亚一下子居然起了跟洪文刚合伙做器官生意的念头,他让克莱因前去探对方的口风,可惜合作并不是那么顺利,对方处处为难紧逼想吞噬中国市场的野心昭然若揭。


洪文刚眯着眼,嘴角挂笑“诺亚先生明明在美国已经高枕无忧怎么还惦记上中国的生意了。”


老狐狸回报同样的假笑“我有人,有军火,您有人脉和客源,我们合作岂不是双赢的局面?难道洪先生因为我是个美国人就不想跟我合作了吗?”


“你们中国有个成语,叫多多益善,相信您也不会嫌钱多吧。”


洪文刚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马上接他的话,老狐狸说的好听是合作,但是他一开始强势的态度就证明事情不会是他口头上说的那么简单,合作只是开始,吞并才是目的。


更让他觉得难受的一点是,他不约在美国偏偏要在这东南亚地区缅甸、老挝、泰国的交界敏感地带见面实在怪异。


“我是不会嫌钱多,但是我更想有命花。”洪文刚淡淡的说。


诺亚听完并没有什么表示,到是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安耐不住直接把抢指向洪文刚喝到“你敢拒绝?”


几乎是同时,高晋一闪而过,动作狠辣干脆的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洪文刚视线都没动一下,诺亚嘴角挑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赞赏的看着高晋说“别冲动,我儿子年轻不懂事,这位是?”


那年轻人没放下枪,高晋也就一直不松力道,也并不回答诺亚的问话。


洪文刚故意不发话让高晋回来,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诺亚先生,你也不用兜圈子了,你约我在这里见面,肯定不只是谈合作这么简单把,你毒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不比我这器官生意挣的少。”


没有人会冒险放着熟悉的生意偏要去合作一个新的危险项目。


“雅各布放下枪,别丢人现眼。”诺亚先命令自己人收了枪,然后挥了挥手,他身后一直抱着一个长盒子的人走上前来,把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高晋也收回了手,目光微缩盯着桌上的盒子。


雅各布冷哼一声直接主动去把那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有些陈旧古朴的缅刀,纤细修长的刀身被黑色剑鞘包裹,剑柄上雕刻着简单的纹饰,总长只有50CM,属于短刀了。


比起一些花里花哨华丽纹饰的缅刀这把就显的简单似乎只为杀人而存在。


洪文刚心脏猛的跳动几下,但被他很快压制住,但是他那一瞬间的闪神还是被诺亚捕捉到了。


他从盒子里拿出刀,上下仔细的抚摸,然后利刃出鞘,刀身闪着寒光让室内人都忍不不住微闭了下眼。


“真是一把好刀,在这一带吸了不少血。”他看着刀身如痴如醉,金丝眼镜也抵挡不住他眼里的寒光,这一刻他不像一个五十多的老人,更像一个见到血的野兽。


“这柄刀原本是老拗一个毒枭的佩刀,金三角一带他们世袭制统治地下势力许久,你也知道我也搞毒品的嘛,他跟我合作提供货源,我支持他军火和人。”


“从我爷爷辈就一直和他们合作至今,但是几年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人,行事乖张作风狠辣,因为出头太快被上头针对上,怎知这小子居然偷了这把刀,带着枪伤一路顺着巴塞河逃至丛林深处。”


说着他把刀放到洪文刚面前,观察着他的神情。


“当时起码派了三十多个人追了进去,这小子听说以前在香港当过坐馆,从小混混一路爬上来,没想到远超预计,他一路带着伤,还能用这把刀杀了几乎追他的所有人,那三十几个人可都不简单,常年在边界都是亡命之徒。”


“坤挞惜才,认了他当义子,把自己的佩刀也传给了他,只是后来被FBI一举捣毁,坤挞入狱,那少年也失去踪迹,我这次来到金三角只找回了这把缅刀……”


洪文刚拿出手帕掩着唇低低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诺亚的话,他抬眸目光阴冷的问“这就是你要在金三角跟我见面的原因?”他知道这个人可能最终目的是薛家强。


果然诺亚双手一摊坦然道“洪先生是聪明人,虽然坤挞已经入狱了,但是他当年看重的人我也同样看重了,我不建议效仿我祖辈重新在金三角扶持起来一个新的领军人物,毕竟能够横穿金三角的雨林,仅凭一人一刀就干掉了三十多个人的人才谁不想要呢?”


“那你也应该查到,他——现在是我的人。”洪文刚语气冰冷。


诺亚目光又转到高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叹息的说“毒品是我的老本行,洪先生您不可能把人才都抓在自己手上,原本我这次来泰国就是想找到坤挞的义子,只是没想到他去了香港还投在了您麾下。”


他笑容和蔼的给洪文刚倒了杯茶“您身边这位,我也略有耳闻。相反您在看看我身边这几位,就略显逊色了,我的儿子雅各布更比不上坤挞的义子。”


茶水倒上七分饱,他把茶杯亲自奉上“您可否割爱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一开始就是场鸿门宴啊,洪文刚接过茶杯并没有喝,只是重重放回到茶几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人,他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人了。”


话音刚落,窗外的狙击手已经一枪打在了洪文刚耳侧,擦着脸颊而过,留下一道擦伤的弹痕,但是他毅然不动,保持着看着诺亚的姿势目光毫无畏惧。


高晋直接在茶几上一个翻身,拿着那把缅刀贴上了诺亚的脖子。


“好气魄洪先生。”诺亚拍着手掌笑眯眯,仿佛没看见看见脖子上的刀“您的胆魄让我佩服,刚才您要是动一下,可能那颗子弹射穿的就是您的头颅,不过您觉得是他的刀快?还是我的狙击手快?”


洪文刚彻底对诺亚没了任何好印象,他不喜欢觊觎他事物的人,诺亚想要薛家强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手中拐杖敲了敲地面,同时从窗外又射击进来几声枪响,示威的打碎了诺亚身前的茶杯,碎片飞溅,茶水流淌一地。


“Dad!”雅各布惊叫一声,被诺亚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闭嘴,丢人现眼什么!”


从表面上看,他们双方都有着自己的准备,这次谈判并不能完全威胁到洪文刚,他转变的也快,抬手缓缓的推开高晋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说道“是我失礼了,这柄缅刀就当我送给您的一个礼物算是我的道歉,您要实在不肯割爱我也不勉强。”


收了刀的高晋心里翻了个白眼,刀都架你脖子上了还敢谈条件,随手挽了个剑花收刀入鞘。


“我们还是来谈谈合作的事吧洪先生。”诺亚依然笑脸相迎。


第一次谈判洪文刚就给诺亚定下了个笑面狐狸的称号,双方都存在试探的心思,如果不是他今天准备充足,一开始就摆出强势的回应态度,估摸着老狐狸是想直接抢了他的人还要吞了他的市场。


泰国的天气比之香港炎热了不少,高晋在前面开着车,洪文刚坐在后面静静的抚摸着那把缅刀,手指轻划过冰凉的刀刃寒气居然让他手指微凉。


诺亚说的事他早就让高晋来泰国查过,他以为独自在雨林虐杀了三十多个人的薛家强会跟他是同类人,才会迫不及待的带他去看了山顶仓库直接见了手术现场,但是薛家强的反应强烈的让他万万没想到。


“我晚了一步,我以为坤挞势力已经瓦解,不会在有人查他了。”高晋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那把缅刀,这把缅刀他当时查到已经在另外一个人手上了,他想既然当初薛家强没有带着它回香港,也许是根本也不想带回来,所以他私心也没有在管这把刀。


洪文刚把刀放回盒子里轻声道“他金三角闹出的动静牵扯范围太广,我们又不做毒品生意也没办法帮他全部封口,回去后也别提这件事了,老狐狸把他儿子丢过来表面上是盯着帮他那个手下继续做手术,估计就是当探路石的,手术做完想办法甩开他们。”


“他们定的手术地点又偏偏在香港,避免不了会碰上吧。”高晋有些担忧。


洪文刚却笑了起来“他耍无赖,装废物的样子雅各布不一定看得上,现在的薛家强可不再是金三角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了。”他忽然又想到薛家强身上那几个可怕的枪伤。


他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他的少年在没有遇上他之前,早早就燃烧了生命和一身的热血,拖着残破的躯体和疲惫的灵魂撞进到他的世界里来。


他在离开的前一晚还抱着怀里人,遮住他的眼睛贴着他耳边低语“我这里不是困住你的枷锁,就算不做我这行你还有很多选择,如果觉得痛苦就不要继续了。”


“老板,你不要我了?”


他亲吻着他,安抚道“我只是想给你真正想要的,甚至……我在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捡到你。”


如果能够早点遇到,他是不是能看见那个真正明媚艳丽意气风发恣意放纵的少年?明明那个时候他们都在泰国,离的那么近。


或许更早,就在香港,没当坐馆之前还是个混混的天真孩童?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的手指轻抚过怀里身躯上的每一处弹孔,和刀痕。


当他探究到他眼底深处的每一处伤痕时,就再也不忍心看他的瞳孔。


薛家强再也回不到金三角那个呼风唤雨的少年人了……


三年前的薛家强刚刚失去一切,被钱瑞安逼到崩溃的边缘,在监狱里他不解的问卓凯为什么要帮他开那一枪,为什么要说绑架徐家宝是他下的命令,明明错的那个人是他。


面对依旧有些失控的人卓凯始终目光柔和坚定,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他说“我不是要故意做好人,我也不是要你内疚或自责,我这么做是不想警队失去一个好警察。”


所以卓凯拿着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替换了爆SEED的人生。


“代价太大了……”爆SEED当时快要哭出来 ,这个警察最后还是为了他进了监狱“该坐在这里进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卓凯摸着他的脑袋语气柔和“记不记得那天,你邀请我和你一起建立新秩序?虽然我拒绝了你但是之后我想了很久,你想改变现状,不外是想扑灭罪恶少些人受伤害,你的想法没错,但是方法用错了。”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小时候因为你的无能为力失去了你母亲,所以你一直很后悔,你怨恨弱小的自己,也怨恨你父亲,可惜那个时候我没能来得及去改变些什么,我很庆幸这次我来得及阻止你。”


“我觉得你应该继续留在警队,一直做下去,做到比我高,将你觉得不好的制度改到好为止。”


少年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眼里的恨意一点点融化,卓凯帮他擦着眼泪“做卧底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做人,要么做鬼,做人做鬼讲到底最后还是要看这里。”他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心脏。


“如果你过了这一关,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出色的好警察,所以,所有的事我帮你扛。”说完卓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口气从他在那个夜晚的医院一直憋到今天。


卓凯确实是把警察着两个字刻进了爆SEED骨子里,他凭借着一口气和执念在泰国金三角摸爬滚打了三年,一心接近坤挞取得他的信任,当时他腿部中枪,一瘸一拐在那个热带雨林里孤立无援,没有药品伤口感染发着高烧他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拿着那把偷来的缅刀插进了追上来的人心脏上。


那热血滚烫的溅满他一身,他没有用过刀,不知道那刀居然比枪还致命,尤其是在纠缠的近身搏斗上,他一路逃一路杀,在炎热的丛林里把三十人的小队故意分散,双方都疲于奔命,几乎已经是杀红了眼。


有时是一刀捅在别人肚子上,那人肠脏像垃圾一样翻涌出来,有的是一刀砍在脖子上,人脑袋就挂在脖子上,要掉不掉还有表情。


他已经无暇顾及生死,内心只有卓凯的执念,他要当一名好警察,要做一个合格的卧底,就算要死,他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他在丛林里待了足足五天,不敢睡觉不敢松懈,每一分每一秒都保持着高警惕。


那是能够逼疯人的五天,人间地狱不过如此,第五天坤挞亲自带队找到了他,那时的爆SEED已经神志不清,见人就杀嘶声力竭浑身染满鲜血,唯独那双瞳孔疯狂的明亮,在红色的血迹旁像钻石一样熠熠生辉。


坤挞故意让一开始追他的人禁止携带枪械,他知道告密说爆SEED有问题的人是想让他处决掉爆SEED,但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想杀他。


他喜欢聪明又努力的人,爆SEED总能给他惊喜,更何况爆SEED够狠,不论是对敌人,还是自己。


沿途他追踪上来发现的尸体无一不是一刀致命,下手没有一丝犹豫简直是天生的猎手。


在这天坤挞认他当了义子,赠与了他身份的象征他的佩刀,甚至手把手教他用缅刀。


坤挞可能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太多了,一直没有儿子,爆SEED是他认的唯一一个义子,一时在帮里风头无两,坤挞对他也确实宠爱有加完全是当继承人在培养。


他带着爆SEED去看他的罂粟田,装备库,武装部队还有地雷区,坤挞还收养了很多小孩不过十来岁,但是个个已经都是毒瘾缠身,他们小小年纪神情比大人还麻木,抽着烟爆粗口,拿着枪玩转盘,拿着小刀相互厮杀,杀人跟切菜一样。


他们看见同伴走在地雷区被炸的尸体横飞吐着唾沫嬉笑怒骂,坤挞在旁边哈哈大笑像是在看战利品一样对着爆SEED说“这些将来都留给你,我的路拆。”


在泰国的爆SEED一直处于紧张亢奋的状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癫,不同于在国内的藏拙,现在他完全是锋芒毕露到让人生畏的地步,望着那些孩子他握着手里的缅刀点头应道“是的,昆破。”


坤挞原本是个香港人,流浪到老坳被上代坤挞收养继承了他的名号,坤挞对爆SEED说他会是新的坤挞,以后他会继承他的名字,爆SEED只是笑的漂亮。


爆SEED让坤挞喜欢的还有一点就是他和那些脏兮兮的手下不同,在这个黑暗腐朽的“冒险家乐园”里,他就像罂粟田里的罂粟花一样,越染血越鲜艳美丽,红到刺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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